Wednesday 29 July 2015

港高樓價背後 財富分配迷思

日本在2001年進行量寬,美國在2008年開始量寬,而香港亦在聯繫滙率制度之下增加基礎貨幣。點解三個地方都「印銀紙」,日本未能扭轉樓價跌勢,美國穩住了樓價,而香港樓價則飆升兼創新高?簡單而言,這是因為香港的金融系統最為健全,美國次之,而日本則最差。
新印的貨幣是要透過銀行增放貸才會推高M2,如果銀行體系已經瀕臨破產,增加基礎貨幣並不一定能推高M2。另外,我們亦要看看經濟中的信貸有多少來自銀行,在這方面日本則較美國高。殘缺的金融系統猶如閉塞的血管,無論輸多少血都不會起死回生。香港的M2由2008年底至今升了八成,同期美國M2升了五成,香港樓價自然升得較多。
新增貨幣流向地產保值
香港在1983年的貨幣貶值危機時開始過渡至聯繫滙率制度,並一直沿用至今。任志剛在2012年撰文指香港應重新審視此制度,其中一個原因便是我們不能控制貨幣供應,令資產通脹嚴重。
自2008年底至今,樓價升了130%,較M2的增幅還要多。其實,香港樓價飆升反映兩個深層次問題:一、香港產業競爭力不足,新增貨幣只好流至地產保值;二、樓價大升令貧富懸殊加劇,這亦倒過來拉低經濟生產力。換言之,如果社會能有些新產業走出來,人民拿新增的錢去做生意,樓價的升幅或許不會這麼厲害。
在漢朝文景之治時,朝廷開放了使用山川林澤之權(例如民眾可以伐木),讓民間資本進入各行各業。政府「三十而稅一」,但卻從這些新開放的行業納稅。除了減低人民的稅務負擔,朝廷亦精簡官僚架構,減省開支。這幾招「小政府大市場」的「組合拳」一打出來,經濟生產力便大增。通常當朝廷將鑄幣權開放予民間時,貨幣供應會增加並誘發通脹,但文景之治則透過創新解決此問題。
租金重壓新產業難抬頭
反觀香港的各行各業,如果尚未被壟斷,便是已經被租金壓得喘不過氣來,新產業如何抬頭?既然沒有什麼新生意好投資,而上市公司的質素在過往幾年每況愈下,買物業便是保值的不二法門。
據瑞銀估計,香港現時有六成財富集中在3335人手上。翻看中國幾千年的歷史,地主逐步吞併平民的土地,然後農民起義將制度重新洗牌,這是個來來回回不斷發生的過程。
在漢朝,劉邦把土地分封予各諸侯,然後又帶兵消滅各個異姓王。到了呂后時期,人民首次有均田制度,基本上是「耕者有其田」。當人民覺得財富分配得均,社會有上流動力,只要耕好自己的田便會有回報,經濟生產力便突飛猛進,反之亦然。太陽底下無新事,地主在古代普遍是以高息貸款漸漸從農民手上吸納土地,而今時今日大家也在做房奴。
香港的家庭入息中位數僅為2.4萬元,在這個百物騰貴的城市,有多少人能過上有尊嚴的生活?現時有不少上了年紀的人批評八九十後工作態度不認真,但當樓價是這批年輕人薪金的三四十倍時,他們還能批評得這麼理直氣壯嗎?
話說回來,除了香港,內地亦面對上述問題。一黨獨大的政治環境,官僚系統的權力難以有效約束, 商人仰他們的鼻息,有部分百姓亦被壓迫。市場經濟是利字當頭,如果沒有民主來制約官僚權力,就算守得住幾代人,長遠而言百姓的財富也沒太大保障。維持財富的公平分配及產業的多元化,經濟才會一直茁壯成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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